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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warded from Iyouport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政治机制,当前的民粹主义潮流有可能对人类造成损害。

对于那些对 “从内部改变政府机构” 的承诺深信不疑的人来说,现实的考验就在眼前:这些理想主义的逆反者将变成他们所憎恨的东西 — — 精英压迫者。

因此,远离政治意味着拒绝成为机器中的一个功能性齿轮。这是大多数人都能理解并认为合理的无政府主义原则。


……

也许有人会问,作为无政府主义者的我们为什么 “突然开始反对” 减少国家在人类生活中的作用?就如这些天里关注阿根廷选举的全球革命者都能看到的,突然之间所有无政府主义者都站出来反对米莱,这是怎么回事,而米莱主张的部分纲领与无政府主义观点甚至有些相似?

关键问题在于国家消亡/毁灭的条件 ……

🧬 更新《为什么说阿根廷新当选总统是个骗子;"无政府"究竟是种什么状态?》

https://iyouport.substack.com/p/57b

#Anarchism #Argentina #Revolution #FarRight #Capitalism
转载评论【1】—— 《“三十五年后,我长大了… : IYP读者为天安门广场起义35周年贡献思考

无政府主义作为一种敌视任何“国家”系统的政治传统,其追随者从根本上拒绝与任何国家机构进行政治接触 —— 这引起了一些关于组建无政府主义“组织”(甚至包括无政府主义工会)的争执,导致不少人强烈反对大规模的无政府主义“组织”,特别捍卫通过亲密团队开展行动的原则。我当然理解风险评估,但即使是亲密团队,也很可能无法抵挡警察国家惩罚性结构的冲击。

在这个威权主义盛行的世界上,很多国家有正式的民主立法,正式遵守所有选举程序,还有其他各种正式的民主标志,但并没有任何真正的机制来维护和保护人权,民间社会没有任何真正的影响力/权力,无法对当局施加压力,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反对派,没有政治竞争。于是他们都属于事实上的专制,而且是隐性的,容易被它所采取的各种关于“民主”的形式主义装点所蒙骗。

这是目前的我们所面对的比35年前更加噩梦的环境状况的一方面。

与此同时,尽管面临越来越大的维稳压力和刑事起诉,追求正义的行动者仍有可能在很多方面继续开展活动,比如发展替代媒体,组建信息自助项目,组织合作、开放空间和出版项目,在生产中开展经济斗争支持环保行动,事实加入更广泛的人民反对国家的斗争。很多国家都曾有过这样的斗争实例,但也很可能被任何个别活动家的个人功利主义毁于一旦

无政府主义者抵制国家暴力的唯一途径是组织一场自由的、独立于现有政党和组织的政治运动。这种运动不受体制控制,难以被取缔也很少组织间的分歧。

不论是资深代还是新一代行动者,都需要以新的、创造性的战术为指导。首先需要摆脱的就是传统的相互竞争排斥的圈子文化 —— 我们需要的是属于共同运动的理念和战略、公认的行动主义原则相互联结超越亚文化分歧、超越人为框架和教条,创建自治的、分散的社区。

这些年来非常多的基础设施空缺了。做基层工作的权利组织越来越少,越来越不独立,所有这些都令人沮丧。正如“35周年”这本书所强调的 - 现在一个新的机会窗口正在打开,但它只能让有所准备的人获益

重要的是,我们为此准备了多少?…… 我们中很多人还在热衷于评价当权者为什么不行,也许这能鼓舞士气?但如果我们自己也不行的话,这又有什么意义。

无政府主义者被要求在革命斗争的多个领域开展工作,但我们无法在国家镇压的情况下组织和实施自卫,这就是我们失败的原因。有人可能会理直气壮地说:"国家永远不会允许我们组织起来"。对此,我会回答:国家当然不会允许,永远都不会。而这恰恰是我们旨在挑战的壁垒。我们现在的失败完全是因为我们自己没有能力进行真正必要的斗争,才只能眼巴巴等待革命形势的到来。问题就出在我们自己身上。我们中很多人还没有投入战斗的坚定(包括充分利用现有资源),我们中很多朋友甚至缺乏基本的自卫能力,训练不足,还缺乏钻研精神…… 我们还缺少非常多的东西。尤其是投入精力尽快进入积累流程的心无旁骛的意志力。

显然,目前所有人都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在满足公民的精神需求和其他非物质需求、保护公民和组织的权利和利益、解决争端和冲突、提供法律援助以及其他旨在实现公益的目的等领域,创建倡议项目,以实现社区、互助结盟、文化教育、政治、科学、管理等目标。绝大多数朋友都同意“与体制内”/或者说任何机构保持绝对的切割是必要的。我也同意,无政府主义原则是的。不过请想想1936年西班牙无政府主义工团主义者的经验(同道都应该了解的故事)。也可以作为一个单独的讨论议题吧,此处不展开。我想说的是,对局面的应变力。

很明显,为了实现我们的战略目标,斗争必须将自发的反叛实践(你知道,嗯..)、横向组织的工作(恢复工会斗争的方式)、和纯倡导团体(亲密团队和替代媒体活动家等)的所有行动结合起来。我在读IYP的“行动主义”那个系列后找到了很多灵感。

与其无休止地争论和讨论,不如开展直接的基层工作,促进公众了解变革的必要性,进而向人们解释我们的变革方案,让那些原则上不熟悉无政府主义革命思想的人也能理解为什么说无政府主义不仅是行业自治和地方自治支持者的理想,也是反对强迫劳动者的理想。

我们的人被浪费太多精力了。我们被囚禁在敌人的价值体系中(不论是影响者经济还是消费主义阶级)。是时候摆脱它们了。拿回注意力,回归我们自己的战略。

#天安门广场起义 #革命 #无政府主义 #中国 #反抗 #新秩序 #国家资本主义 #白纸抗议 #TiananmenSquareUprising #89 #Revolution #Anarchism #China #Resistance #NewOrder #StateCapitalism #WhitePaperProtests #Strategy #Tactics
转载评论【2】—— 《“三十五年后,我长大了… : IYP读者为天安门广场起义35周年贡献思考

我注意到这本书的“跋”。它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我们中大部分人存在的问题 —— 总是盯着过去,沉浸于过去,想要复制过去 …… 从过去中寻找自己的存在感。不论是自己的过去还是别人的。是的,这是大部分人的问题,不只有老一代八九人。这个问题也妨碍了很多探讨,不限团队的。

一般来说,任何活动家,无论意识形态如何,都会忍不住去模仿前人同道的经验,不论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总是想要有那么一个“模版”。

这种做法的问题在于,即使是最近一两年前的经验,在今天也无法/不可能完整再现。更不用说几十年前的往事了。尤其是,镇压当局也一直在从他们自己的经验中学习;他们引进了更多了的新技术,投入了更多的钱和人力。同时,当我们卷入冲突时,斗争本身将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绝不可能与“曾经”一致,否则进步何来?…… 这就是为什么对行动者本身及其组织的要求必须不断提高的原因。

即使是在一次性的相对简单的罢工/行动中(比如白纸抗议),你也能看到整个过程中不断发生的变化,这些变化会阻碍你在一年后、甚至一个月后以同样的水平和质量重复该行动。 所以,即便你是某场无比成功的行动的“主力”甚至策划人,也请不要自傲;我们当然应该鼓励任何人分享经验,但任何人的“资历”都不是拒绝成长的理由。

每一次斗争实践都会提出新的道德、伦理和战术问题。通常,这些问题只存在于活动家/实践者的狭小圈子里,他们出于客观原因无法离开这类圈子。这些既是需要分析的问题,也是揭示未来战术的问题。其结果通常不会那么令人愉快,但这个过程必须能帮助参与其中的每个人获得进步,如果只是造成争执分裂(像以往那样)那就是浪费时间。

网络知识分子,不论其水平如何、有过哪些经验,其理论总是在一定程度上与前线的实践脱节。他们最好(如果可以的话)是在“事后”进行分析总结,却很难作为指导性和促进性的存在。iyp说的知识分子和活动家的“结合”,至少在我的经验范围内,一直都没能出现。这里的原因可能非常多,我也不会埋冤任何人,但有些知识分子的确觉得自己比一线工作人员“高明”很多,不论是阶级地位、智商学历、甚至素养,很难说那般自信来自哪里。却只是制造了很多著名的谬论。所谓的“非暴力”神话(或者说偏执狂)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之一。倒也成为了一种经验鉴定器 —— 缺少足够一线工作经验的人更容易被这类象牙塔术语所迷惑。

在最好的情况下,知识分子对局势的分析和估测可以帮助指导一线的战略部署(虽然目前为止大多数这类分析只是帮助了炒股和移民中介的广告,还有流量经济,总之极为浪费) —— 想象一下,假设我们能提早预测到平台经济对零工工人的压榨最可能在哪些节点城市引爆反弹,或者,经济崩溃的地貌特征会让哪些社群更容易发展同志 ……等等,你知道的 ……我们就可以提前做很多事。其结果也必然大不同。

自由思考需要金钱和严肃的态度,只有雄心壮志和愿景是不够的。反抗社区最基础的需求必然必须包括自给自足的经济模式,摆脱国家系统的操纵和控制。不幸的是这点却是目前我们花心思最少的地方。我很讨厌那些流行的怪词,什么“用爱发电”,你真的知道爱是什么吗?爱是武器。只有法西斯才会鼓励你去“奉献”

进步派的成功取决于对当前和历史事件的分析。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摆脱活动家的“专业化”。
反叛就是生活本身。每个人都应该可以做任何事。
这也是任何倡议得以生存的关键。
没有哪种组织活动可以是静止不动的,所有一切都在根据当下的需求不断变化。
斗争的工具在不断变化,对活动家的要求也在不断提高。
不论是“前辈”还是“晚辈”,只要您还留在斗争中,就必须不断学习不断成长。


感谢研讨组织方,我的确从这里看到了一些希望。

#天安门广场起义 #革命 #无政府主义 #中国 #反抗 #新秩序 #国家资本主义 #白纸抗议 #TiananmenSquareUprising #89 #Revolution #Anarchism #China #Resistance #NewOrder #StateCapitalism #WhitePaperProtests #Strategy #Tactics
转载评论【3】—— 《“三十五年后,我长大了… : IYP读者为天安门广场起义35周年贡献思考

我参加过雪饼的支持活动。也关注了这场天安门起义的研讨。我觉得大家都说到了很多关键问题,每个问题都值得展开、深化、更加详细地讨论。

借这个评论征集的机会,我想要补充一个议题。关于这些年来基层工作的经济主义特征。虽然我太年轻,不了解这种倾向的发展过程,但相关争议让我感觉困惑。

我围观过很多讨论,但真正参与其中的并不多。因为我发现,不论主办方是谁、主张什么战略,很多讨论的层次都是由从未直接参与过他们所讨论的东西的人所决定的。其中一些人对经济斗争的表述出于他们自己的一知半解或偏见,尤其是,某种阶级地位的优越感。在不熟悉反对意见的情况下宣称其论点自信。

围观者被迷惑在其中。越迷糊就越迷信,就离现实越远。就如这本书中描述的知识分子网红化(另一边是网红的伪知识分子化,是不是太客气了没好意思提?)。

就是这类人主张的等待“群众崛起”,然后再引导群众进行政治斗争。现在也是他们在抱怨“群众为什么总硬不起来”。

经济主义的表面可能有点迷惑性。比如被欠薪的工人想要拿回自己的钱,流民的孩子想要读书,如果能帮忙把钱要回来、帮孩子入学,哪怕只要回一部分薪水,哪怕只有一部分孩子有学上,也应该被视为“做了实事”。尽管(在很多这类案例中)劳资剥削和户籍制的阶级压榨都被保留了下来。“维权”和维稳的界限一再模糊化。

但认为 “经济主义不提出政治要求”,那是刻板印象。经济主义被孤立于政治要求之外了 。而政治要求来自于经济斗争。顺便说,经济要求与政治要求是相辅相成的,不可分割。(政治是可能性的艺术)

我认为其实有两种经济主义。

其一是,有一个大目标,比如通过工会斗争实现工人自治 —— 换句话说“经济主义”作为过渡阶段。另一种则是相反的,缺乏工人自身思想内核的经济主义,其“斗争”过程只是成为了事实上的雇主霸权合法性的保护罩。通过让工人“得到”面包屑,从而熄灭了抵抗运动的潜力。我称其为短视的经济主义。

并非所有人都能知道,“经济主义”作为训练项目也可以是建立社会力量的众多方法之一实行直接民主,通过工会运动、公用事业基础设施、地区委员会、自卫队 …… 等等方式,学习自治。所有这些都可以在训练的过程中形成。

如果无政府主义者把这一斗争工具的能力拱手让给短视的经济主义,像“前辈”那样退回到慈善事业中,满足于讨薪维权,退出争取工人权力的政治斗争,那么我们的位置就毫无疑问会被保守派所取代。目前整个社会倒退的步伐众所周知,已经是保守派占据上风的表现。战线割让越多,挽回损失就越难。

保罗尤里奇曾经描述过一种"信条式无政府主义者",其特点是:没有基本技能、没有基层支持、没有相关经验 …… 在目前的局势下,新生力量和不思进取的老一代同道都最容易跌入这样的状态中。这是对这本书所提醒的革命形势的严重浪费。

这套政策的本质就是通过经济手段影响民众。什么“疯狂独裁者”和个人崇拜的宣传都是次要的,经济胁迫及其后果才是统治阶级的主要工具。我理解很多同道对左派内容的偏见(这本书中也讲述了“左派”定义的模糊性,这是重要的议题),但仅因此而对关键战线视而不见,甚至主动剥夺这一工具的价值,那就太傻了。

每当交往新朋友时我总是问对方同样的问题;“你最想要什么?列出一个优先事项一二三”。如果你发现自己很难回答这个问题,或者更糟糕的是,你能给出的答案几乎完全是口号 —— 是“别人”期待看到的你的人设,而不是你的意志所在,那我们需要先停下手头工作了,进行一场反思更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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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天安门广场起义35周年》电子书评论征集的说明 ——

1、所有观点均来自同道读者,iyp的编辑工作仅负责弱化语言指纹。
2、选入公开发表并不意味着任何程度上的打分或评价,也不完全代表iyp的意见,但的确代表我们觉得相关思考值得更多的深入。
3、评论中描述的经验可能来自于任何华人社区/亲密团队/地下团队,不限地区。iyp不掌握任何可识别性信息。
4、该活动最初以“天安门广场起义35周年”为名,但主题面向绝不是过去,而是着眼于当下和未来;我们希望借此鼓励跨代际、跨领域、跨区域和文化的横向联合,而不是相反。故,强调差异性和等级性的评述将不会被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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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关于“极化现象”的成因 ——

排外主义暴力、张献忠、中产危机、“反腐”式权斗,以及异议无法形成反对派,这一系列现象背后有同一个根源。

只有在一个社会处于"正常"或 "接近正常”状态的时候,社会的任何分层或者分割才能有意义。

相反,越接近危机状态,社会结构就越是简单化,也是通常所说的极化 —— 也是为什么说极化是观测指标,而不仅仅是问题本身。

直到灾难临近的时候,社会结构就基本上变成了整齐的两个部分,即分裂为两个最重要的但相冲突的计划的支持群体。

在两个冲突计划之间的斗争过程推动整体局势再次趋于稳定之前,任何扮演 "第三种力量" 的尝试都很容易被这两个主导计划所压制。或者直接“取消”。

简单说,除了两个主导计划之外的其他一切都会被它俩边缘化。“边缘” 意味着被推到了发展进程之外,即便仍然存在,力量也会非常之小,于是也就无所谓存不存在了。

“边缘” 占比越大,社会的过热程度就越高。“过热” ,热力学术语,描述的是突突冒泡儿的那种状况。用它来描述一个社会的状态也是比较恰当的,这样的社会通过当局的全面暴力压制被强行维持在一种不稳定的状态下,其外观就是此起彼伏的零星危险 —— 不论是“张献忠”还是仇外暴力。

“边缘”意味着,你也许能看到葫芦瓢一大堆此起彼伏,但所有这些蒸汽泡泡都无法在实际上影响系统,很大程度上只会让状况更糟糕。老读者知道我们已经多次分析过为什么“张献忠”不行(并且相反的 “托尔斯泰” 也不行。)

一个趋于“正常”的社会就像一幅拼图,由相互嵌套的积木块衔接而成。这些积木块包括家庭、社区、组织、党派等等,它们内部井然有序,但与其他积木相比又具有 "流动性"。不同社会积木结构之间的矛盾决定了社会的发展及其适应环境变化的能力。

而“过热”社会的特征就是这些社会积木块遭到了破坏。处于高度升温阶段的社会,其核心已被摧毁,基本上是大规模地被边缘化 —— 比如中国,包括曾经被视为体制受益人的“中产阶级”也开始进入边缘。因为没有他们所属的结构了。

在一个仅靠统治阶级暴力维稳的社会中,只剩下一个相对有序的结构 —— 那就是统治阶级本身。这种充满恐怖和暴力的社会的特点还包括,唯一能被允许的社会运动都只能在权力内部进行。此前我们分析过为什么中国和俄罗斯没有(无法有)反对派

而且在继续 "升温"的过程中,恐怖不得不转移到它的代表身上 - 就是转向统治阶级本身。这就是为什么你经常能看到这样或那样的官员被捕(当然,是打着反腐或其他什么的幌子)

以上是为原理。适用任何国家(比如,参见阿根廷)。这意味着变革方向也同样有两条路:要么成为两大主要计划之一 —— 建制左翼,要么,离开整个游戏本身 —— 无政府主义。

#中国 #革命 #极化 #社会学 #社会运动 #无政府主义 #张献忠 #仇外主义 #民族主义 #china #revolution #polarisation #sociology #socialmovements #anarchism #xenophobia #nationalism
#国家 是建立在既得利益基础上的一种有益虚构。美国历史可以充分证明这件事。

1

17世纪时,美洲的欧洲殖民者还在忙于与土著人、他们的奴隶以及彼此间的争斗。而到了18世纪中叶,这种态势已经发生变化。

英国取代西班牙(1585-1604年),成为海上女王,击败法国(1763年),成为新大陆财富的主要拥有者。然而,大陆殖民地的局势依然紧张:自培根起义(1676年)—— 反抗英国殖民当局的首批起义之一 —— 以来,殖民地又接连爆发了60多起反叛和起义

如果说早期的反抗主要是由"印第安人"和奴隶发起的,有时也有来自欧洲的仆人加入,而到了此时,起义已经扩展到了其他人口阶层

他们以不同的方式团结在一起,源于共同的仇恨,即那群攫取了权力和资源的富人统治阶级

2

起义不断被武力镇压下去,但随着殖民地人口的增长,社会控制的技艺也开始发挥作用,其主要原则是分裂 —— 分而治之。

为了捣毁白人和黑人下层阶级的团结,政府给予前者一些特权:白人起义者可以获得特赦、金钱和持枪权;黑人则没有。白人仆从可以加入后来成立的警察部队,这是一支为防止奴隶造反而设立的巡逻队;黑人则不可以。等等。

这种歧视加深了不平等,将人按种族和经济切割开,并确立了统治等级。

种族主义本身是实用的、功利的、是基于阶级的,与其说是一种偏见,倒不如说是一种控制工具和体制。


3

当新的定居者抵达殖民地时,他们发现最好的土地已经被那些在他们之前来到殖民地的人占据了,那些人致富了,成了强者。

他们向精英们表达了对这种状况的不满,而精英们则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定居者殖民主义。你们想要土地?没问题!但好地都被占了。怎么办?扩大规模!去殖民地的外围,在那里 ......在"前线"...... 对抗原住民,建立你的梦想。

结果,更多的定居者会去边境与原住民发生冲突。这一方面阻止了他们与原住民结盟,另方面使他们更加依赖殖民当局及其军事支持。

4

值得注意的是,殖民地的黑人居民被禁止进入未开发的地区,以避免逃跑、混居以及与原住民结盟。

在切诺基战争(1760年)期间,曾有人试图武装几百名奴隶,帮助镇压原住民,从而使双方成为敌人。但这个想法没有能实现。武装奴隶带来的危险被认为大于动员他们带来的好处。

至于黑人团结 …… 并非所有殖民地的黑人居民都是奴隶。有些是仆从,其他人则完全是 "自由人"。人与人之间的处境和受歧视程度的人为差异“成功地”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团结和反抗的意愿。

不平等是一种管理社会的技术;它源于具体的、有意识的、立法上的决定


5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帝国的掘墓人”正是保护帝国不受革命影响的手段,即殖民地精英和他们养活的中产阶级:底层和上层之间的缓冲层 —— 小商人、工匠、地主士绅、知识分子....

18世纪末,这些中产阶级环顾四周,看到起义大军砸碎了富人的庄园,意识到明天这些人就会来找他们算账。为了防止出现这种结果,他们向这些人承诺 "自由和平等",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拥有奴隶和消灭 "印第安人"。

在不满情绪的驱使下,他们将矛头指向了共同的敌人 —— 英国,英国向他们征税、控制贸易、阻碍扩张。

革命和美国国家摆脱‘旧世界’控制‘新世界’的理念,是这一趋势的点睛之笔。

#colonialism #nationstate #inequality #revolution
转载评论【4】—— 《“三十五年后,我长大了… : IYP读者为天安门广场起义35周年贡献思考

- - 关于:海外民运、反对派、镇压、体制内健康力量、张献忠、油罐车/食用油污染、中美新冷战等。

中国所谓的海外民运,可以对标俄罗斯目前的纳瓦尔尼遗孀尤利娅以及维亚切斯拉夫·马尔采夫等这些人,很是相似。在俄罗斯有一个专门的词描述这种角色,叫:特氟隆反贼。比中国人所说得 “民豆” 更形象也更深刻。

特氟隆有毒,但只危害想吃饭的人 - 即变革需求者,它本身保护锅具 - 即体制/系统,它所隔离的是那些真正能对系统产生影响的物质 - 即意识形态信仰的反建制的力量。

特氟隆不破坏系统本身 - 对体制来说都是安全的;它保住了权力在精英内部的连续性。且鉴于特氟隆的表演欲望和表现力方面往往格外突出,其存在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主动宣传 —— 有幸于后冷战及新冷战玩家的嘴炮需求。故,对各方体制来说,特氟隆都是低成本高聚光的优选之品。

尤其是,保住这些特氟隆反对派的持续聚光,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隔离/并有可能削弱那些对系统真正形成挑战的解放力量 - 即那些反建制的具有意识形态信仰的力量。

说它“有可能”削弱而不是“绝对会”削弱解放力量,是因为,作为镇压系统用来申请维稳资金的首选工具,这些特氟隆也的确同时起到了保护/隔离解放力量的作用,他们的“舞台”吸引力了镇压的火力,形成了镇压者和被镇压者彼此需要的“平衡态”。

这两天来看到不少人在谈论食用油污染的那个新闻,比较之下长毛象居民就明显比墙内灵醒得多,不少象民能意识到该消息 “可以/被允许” 在微博抖音等始终都被严格控制的舆论舞台上保持住热搜地位,至少说明它并非是某种能够挑战系统的异议。其他的都可以不猜了。这绝不等于袒护罪行 - 作恶者必须承担应有的责任 - 而是意味着,真正的罪恶之源很可能已经被袒护妥当了。

我依然建议重新读下这个帖子,关于“为什么说中国这种体制没有反对派”。这个定义在中国有很深刻的误解。切勿小看术语的使用,叙事就是政治,在冷战/新冷战时期叙事是最强大的政治工具之一。使用某个术语,就意味着进入了/皈依了该术语创造者获益/或引领的政治。所以建议说话前请先判断下,该术语是否符合您自己的战略利益。再再再一次,这需要您始终战略清晰

Iyp在此前解释局势时最后倒数第二段的那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在目前类似中国这种情况下只有两条路可走:

1、建制左翼 —— 即 精英内部造反,也就是依赖于系统内掌握资源的所谓 “健康力量” 以改写游戏规则。再分配 —— 把曾经只对A有利的规则改为对B有利,或者对AB都有利。而边缘C,则仍然是边缘。顺便说,保持“边缘”的足够大规模,对任何建制来说都是最有力的选项,您不必亲自成为委内瑞拉的毒枭政权也能意识到这点(毒枭势力将该国需要依靠救济才能活下去的人口比重提高到并维持在超过总人口一半的规模下,以确保自身在选举中的多数地位。同类手段的案例在地球上可以再找到一大堆。)
关于什么是左,“35年”这本书里也写得很清楚了。

2、无政府主义 —— 即 主张彻底离开这个拜占庭游戏。结束城头大王旗结束权力结束等级压迫没有人能统治剥削其他人而不是满足于换一个新的统治者和新的压迫方式。

显然,第一个方法更“快”,虽然历史上无数经验都能证明这不是终极解决方案,但作为过渡方案,依然最容易得到支持。第二个方法则慢得多,且需要持续在第一个方法的支持势力中进行抗争(体制内健康力量上台后首先做的就将是加强维稳而不是减弱,以铲除任何有可能动摇权力宝座的动态,尽可能降低其夺权成功的可复制性。)

但只要越多人了解第二种方法的存在、及其可行性和价值,迷信第一种方法的人就会越少,其能“控制”住的支持率就会越低。

换句话说,我们目前为止最需要努力的部分是,让更多人意识到继续往前走的必要性,即
直接民主的必要性。而不是满足于拿到选票和现统治者下台。

需要注意的是,现政权会重点防备 - 真正的重点防备 - 上述两种方法的支持者,但这绝不意味着这两种方法有任何一致性(虽然无政府主义者承认第一种方法作为步骤的策略有可商讨空间)。

对于缺少政治实践的中国人来说,当前最急需更正的问题就是:要·努·力·避·免·将被打压视为“有价值”。这个误解年深日久。记得IYP也反驳过多次(比如在反渗透技术技巧中),至少这一误解甚至已经导致了不少所谓的资深异议对安全措施的“故意”忽视,连带危害了周边同道的安全利益、令运动本身的可持续性受损。

将被打压视为“有价值” 这一误解的起源很是可怜,恰恰是因为中国这类政治环境下无法诞生真正能挑战现政权的反对派力量,而那些事实上并没有挑战性的异议却遭到了和真正的挑战一样的惩罚性镇压力度可怜的人们只能将这种镇压力度本身视为“价值”,至少可以虚构一种“士气”,获得些许欺骗性的心理安慰

而另一个角度上可以说,这一误解之所以能从久远的曾经一直延续到现在依然强烈存在着,恰恰说明不论是资深的老一代还是‘不怕虎’的新一代,都没能切实找准自·己·的·战略方向,他们始终都跟在党国的屁股后面跑,仅仅是去做党国不喜欢的事情,而没有充分考虑那些事情本身与我方 - 与解放运动战略 - 的相关性和价值。党国的恶意愚蠢能完全控制住人们的行动和思维逻辑,这是我们能遭遇的所有不幸中最严重的一个崇拜米莱只是一个最新的典型案例。

iyp也多次说过,“献忠”作为一种镇压辅助工具的作用·远·高·于·其他作用,如果它还有任何“其他作用”的话 (沿 #张献忠 标签找到相关内容)。也就是“35周年”这本书中提到的“狼队”的道理。所以我认为对于陈一新所谓的“新五反”,将张献忠纳入“恐怖主义”镇压项目的可能性至少短期内依然很低。而相比下,上述“两条路”被系统性镇压的可能性和效率要远高于张献忠 —— 别忘了张献忠从来没有和没能令任何达官显贵和权力支柱受到任何伤害。

2020年的年终 “打破Matrix的路” 对话专门解读中国和美国的高堡奇人关系 —— 它既不是意识形态旧冷战也不是竞争性对抗。查尔斯·邓斯特对此的描述也暗示了高堡奇人,虽然以他的身份很难更清晰表述。

我觉得这个议题在4年后的今天仍然需要不断强调,因为缺少战略主动性的中国异议是最容易深陷高堡奇人Matrix 的 —— 宣传战是兰德所言之 “代理冲突” 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同时也当然最容易被特氟隆所操控 —— 缺少战略性敏锐和相应的价值判断能力乃跨代际的缺陷;不客气的说,包括那些以讽刺民豆为荣的人,同样不具备取代“民豆”的实力,上述只是主要原因的一部分,少数年轻人在这个问题上抱有不切实际的自信,小提醒下。

总之,整体上,这种普遍的认知环境已经让很多解放运动的倡导者疲惫不堪。不论是三十五年还是五十三年,在真正解决这些问题之前,我们依然有愧于天安门广场起义的血汗成本。

#天安门广场起义 #革命 #无政府主义 #中国 #反抗 #新秩序 #国家资本主义 #白纸抗议 #TiananmenSquareUprising #Revolution #Anarchism #China #Resistance #NewOrder #StateCapitalism #WhitePaperProtests #Strategy #Tactics
Forwarded from Iyouport
革命成功了!为了维持革命的成果,我们必须杀死所有敌对势力!然后再杀死所有质疑我们的人!然后再杀死所有我们觉得他们可疑的人!然后再杀死所有那些不理解为什么我们不断杀人的人!…… 最后,被杀死的就是我们。

必须是这样的剧本吗?

就在几年前,“杀全家” 和 “挂路灯” 还在流行,当时我们和一些异议人士交流过关于这些词究竟意味着什么 ……

对每一位遭受过迫害的人来说,报复都是毫不过分的。但对革命来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不是一个反对使用武力的论点。相反,这是一个关于如何在不创造新的等级制度和新的系统性压迫形式的情况下使用武力的问题。

偏执者总是把敌人描述成一种类型的人,把他们所害怕的一切都人格化为他者;我们截然不同,我们的对手不是一种人,而是将人与人之间的对立作为政治和经济的基本模式的社会关系形式。废除统治阶级并不意味着将目前拥有游艇或阁楼的所有人送上断头台;它意味着使任何人都不可能系统地对其他人行使胁迫性权力。只要胁迫性权力变得不可能,就不会有超豪华游艇或豪宅长期空置。

我们提出无政府主义革命,理由是它可以最终满足现行社会秩序永远无法满足的渴望:渴望能够养活自己和自己的亲人,而不以牺牲别人的利益为代价;渴望因自己的创造力能力和性格特征而受到重视,而不是因自己能创造多少利润;渴望围绕深刻带来的快乐而不是根据竞争的要求来安排自己的生活。

如果说我们可以幻想什么的话,那就让我们幻想使我们的运动变得如此强大,以至于我们几乎不需要杀死任何人就可以推翻国家、废除剥削和压迫。这更符合我们作为解放党人的尊严。

🧬更新《杀戮无止境:为什么复仇不是一件简单事,以及革命者应该追求什么》

https://iyouport.substack.com/p/70f

#Revolution #Vengeance #Guillotine
接图中的最后一句话。

现在的关键问题的确不是“谁会赢”,而是为什么谁会赢。

体制内政客的时代正在走向结束,这是转型期的典型特征 - 世界正在痛苦地寻找对局势有“非标准”看法的人。鉴于传统政客的失败 - 他们被认为将世界和本国的局势带入了一个僵局。只有通过非标准、革命性的解决方案才能摆脱困境,这已经成为越来越大范围的共识。

而这就是新纳粹势力通过篡夺革命话语获得死灰复燃的背景。

换句话说,新纳粹的崛起嘲笑了解放运动的暂时失败。
今天的
无政府主义革命理应从时代需求中获得助益,尽管局势的确变得更加严峻了,但它必需成为我们发挥创造力的好时候。

鉴于美国选举制度的特殊性,7-8个州将决定一切。虽然目前在至少五个州,特朗普的优势稍高于哈里斯,但民主党拥有行政资源,它几乎可以肯定会使用这个工具(why not?)。所以在胜选层面上,优势依然在哈里斯。

北京和莫斯科倾向于支持哈里斯这可能不是玩笑。对中俄来说,特朗普会是一个极其令人不快的surprised,一个不会玩政治的人,不可理喻,前后矛盾无缝切换,无法预测,因此也更危险。与这样的人达成协议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的选择理由与人民截然不同

换句话说,特朗普本身是一个恐怖的结局,而哈里斯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恐怖

对人民来说,尤其是对革命者来说,现在选择哈里斯的目的是为革命行动重新获得生命力争取时间。而不是意味着满足于“皈依”民主党。因为我们需要证明自治是比代议制更好的未来。

🧬 此前《为什么特朗普不论如何都“不行”?—— 自由派和无政府主义者的反普战略截然不同》https://t.me/iyouport/13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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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大选 #无政府主义 #革命 #USAElections #Anarchism #Revolution
Forwarded from Iyouport
人类解放的新可能性 ——

长期以来,我们发现中国朋友(尤其是期待变革的人们)的思考方式中所具有的主要问题之一就是,非常保守和局限性;要么只会依照历史“规律”预想未来、要么高度模仿,局限在统治阶级划定的框架内,甚至陷入 “别人家的孩子” 逻辑。

这是自我封闭的,被动的,也是很容易被利用的。于是,它是危险的。

对此,这本书非常重要。

它是对人类历史的全新理解,它旨在打开您的思路,它将挑战您对社会演变的最基本假设 —— 从农业和城市的发展到国家、民主和不平等的起源 —— 它揭示了人类解放的新可能性。

几代人以来,我们遥远的祖先一直被视为原始的和天真的,要么是自由和平等的无辜者,要么是暴徒和好战者。我们通常被告知,“文明” 只能通过牺牲这些原始的自由来实现,或者通过驯服人类更卑微的本能来实现。格雷伯和温格罗展示了这种理论是如何在18世纪首次出现的,作为对原住民观察家和知识分子对欧洲社会提出的有力批评的保守反应。重新审视这一遭遇对我们今天如何理解人类历史,包括农耕、财产、城市、民主、奴隶制、和文明本身的起源,有着惊人的影响。

根据考古学和人类学的开创性研究,作者展示了一旦您学会抛开概念的桎梏,感知真实存在的东西,历史将变得更加有趣。如果人类在进化过程中95%的时间并不是在小规模的狩猎采集者中度过的,那么他们在那些时间里都在做什么?如果农业和城市并不意味着陷入等级制度和统治,那么它们导致了什么样的社会和经济组织?答案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并表明,人类历史的进程可能不那么一成不变,相反,将比我们倾向于假设的那种规律更充满了好玩的、有希望的可能性。

《万物的黎明》从根本上改变了我们对人类历史的理解,并提供了一条通往想象新的自由形式和新的社会组织方式的道路。

这是一本具有强大的知识范围的巨著,由珍贵的好奇心、道德远见和对直接行动的力量的信念所激发。

🧬 《我们可以拥有完全不同的世界:万物黎明》
https://iyouport.substack.com/p/390

⚙️ 此地址已更新台湾版译著下载https://www.patreon.com/posts/59476862

#无政府主义 #人类学 #想象力 #革命 #中国 #anarchism #anthropology #imagination #revolution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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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纳斯鲁拉死亡 —— 真主党领导人纳斯鲁拉死亡的报道没有被反驳。路透社称,“与真主党高级领导层的联系已经中断”。在此背景下,有报道称以色列可能即将在黎巴嫩发动地面行动。如果真主党领导层死亡,这种行动在战术上是合理的 —— 该组织的协调和指挥系统在一段时间内会失去作用。将会受到很大的干扰。 据说连同纳斯鲁拉在内,真主党南部前线的最高指挥部几乎全部阵亡,因此目前武装分子对以色列边境的控制显然已被打破。 这里重要的是伊朗的反应。“改革派”现在掌权,削弱伊斯兰革命卫队符合他们的利益,而真主党正是伊斯兰革命卫队的代理机构。…
关于真主党 ——

目前(或者说很久以来)主流职业媒体发布的内容被它们的编辑政策所限制,大多数只读主流的人的观点也与前者近似。在社交媒体极化的推动下,这种模式导致的最傻的结果就是在以色列和真主党之间选边站。

真主党在黎巴嫩的合法性很大程度上就来自于以色列的暴力威胁。以色列的侵略只会巩固其地位。

🧬 对此我们想要推荐的一位来自黎巴嫩的英国博士后研究员 Elia Ayoub 对此问题的说明:https://www.hauntologies.net/p/hezbollah-10-things-you-need-to-know

以下是一个建制角度的简要介绍。

1、真主党并非一直都是一个代理恐怖组织。恰恰相反,真主党在其成立之初是一个典型的民族解放运动,具有非常独特的意识形态,即使以丰富多彩的地区标准来看也是如此。与同样在意识形态构建中采用类似“融合”方式的 ISIS 不同,真主党是有一个“未来”形象的,而 ISIS 则完全利用“过去”的形象,在过去的角度上呼吁未来。

2、另一方面的奇怪现象是,真主党在这样的意识形态下受到了叙利亚和伊朗的冷遇,叙利亚的穆哈巴拉特对真主党领导人的追捕比摩萨德还更多,纳斯鲁拉(当时他还不是领导人,但已经是该运动的杰出代表)经常在伊朗被捕。

3、在经历了亚西尔·阿拉法特的武装分子的暴行、内战的血腥混乱、以色列的野蛮入侵(当然也不要忘记叙利亚的占领,叙利亚在黎巴嫩表现得就像一个真正的占领者)之后,大量处于不利地位的人民就被变成了真主党的成员,这起源于真主党的意识形态和对广大弱势群体的利益的真正捍卫者形象 —— 总之,“那个”版本的真主党最初成功地将自己建立在人民的同情之上了,并成为了黎巴嫩最强大的实体。

4、正因此,真主党的强大资源让伊朗在该地区传播伊朗革命的技术专家感兴趣,而真主党在这场战斗中彻底失败,失去了主体性,变成了为伊朗扩张主义者服务的小丑。纳斯鲁拉在真主党的堕落中几乎可以说扮演了主要角色。事实上,他出卖了该组织,虽然为其提供资金和支持,但同时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 其身份和意识形态。作为伊斯兰革命卫队的傀儡,现在的真主党只是伊朗在该地区进行侵略的工具。

5、当该运动被迫屈服并按照伊斯兰革命卫队赞助者的命令向叙利亚政府提供援助时,他们就彻底丧失了信誉。这对“守旧派”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影响,因为他们亲历了叙利亚占领的全部苦难和折磨,但在2010年代初,这一代人几乎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被什叶派思想洗脑的年轻一代,他们与最初的思想毫无共同之处

6、事实上,2010年代是真主党的一个转折点,如今的真主党与当初的真主党已经截然不同了,当初的真主党有自己的愿景,有自己的未来形象。而现在,他们只是伊斯兰革命卫队的走狗,几乎是卫队的免费炮灰。

7、而作为真主党“第一代革命者”的代表,纳斯鲁拉对真主党的堕落负有直接责任。真主党成为伊斯兰革命卫队的代理机构后,失去了自己的身份,不再是一个民族解放运动,它变成了平庸的“恐怖分子”。顺便说,也门的安萨尔安拉如今也在走同样的路,逐渐失去了独立性和身份。

最主要的是要知道,和其他所有地方一样,黎巴嫩绝非只有建制派。2019年疫情前夕不久,黎巴嫩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起义,反抗者跨越宗派界限团结在一起,反对军阀寡头的统治。中国朋友应该还记得著名的“抢银行只为拿回自己的钱”,那是后续。从那时候开始,激发这场起义的结构性问题不断被深化和恶化,这意味着更大规模的动员很可能在不久后回归。希望真主党领导层死亡的结果所带来的局势动态能帮助推动这一进程。

#黎巴嫩 #真主党 #革命 #中东 #Lebanon #Hezbollah #Revolution #MiddleE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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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人民”?- 信息手册2024十月一.pdf
转评论:《去“做”革命》 ——

我和很多人一样,曾经把革命当成是某种现实的东西、某种在可预见的未来会真正发生的事。这种想法给过我力量。但我也能感觉到,它导致了很多令人痛苦的矛盾,即便你不是无政府主义者。

这样认为的人也许可以从历史中找到安慰。历史书经常告诉后人,即使是最黑暗的时代里,即便整个社会都陷入了反动蒙昧主义、彻底的被动和冷漠,也往往有可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巨大的反抗浪潮所取代,然后一眨眼就“解放了”。

如今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觉醒”的最初迹象。对政权和制度的“普遍”忠诚已经越来越薄弱,那种异议被隔绝的沉重阴霾似乎正在飘远。甚至可以说跟网证退休年龄经济状况等细节都没什么直接关系了 —— 人们已经真正认识到了压迫性、不公正和不平等的事实。每一个神志正常的人只要稍加留意就能体验到统治暴力的窒息。不管统治者用什么伎俩来模糊人们对事实的认识都不起作用了,理解已经开始越来越清晰地进入头脑和心灵。

前辈们总有一套“硬道理”给你我这些在今天思考革命的人。其中一条就是:革命是“造”不出来的 —— 革命的客观条件必须成熟。马主义方向的人尤其热衷于寻找解放革命的客观条件。但至少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能成功计算出必要的客观条件。即使是最通俗的标准 “上层下层都不愿意继续过旧生活了”及其相关版本,也只能说是粗燥的近似值,而不是对“客观条件”的详细描绘。

“革命所需的客观条件”都是后人从过去的革命故事里搜罗出来的。他们为了找而找。这些条件无一例外都是追溯性的、事后诸葛。这些观点不会帮任何人预测到什么时候会发生或不会发生革命。

对此我认为:

1、不存在客观条件的基准,只有无数具体的历史情况和环境。在每一种情况下都既有革命的先决条件,也有革命的障碍。

2、就像今天的我们,无法确切知道我们所处的客观条件有多适合革命,因为它是无数因素的综合体。所以这是个立场问题(而不是逻辑问题)- 如果你支持革命,你就有责任认为“适合”,而且有责任竭尽全力推动变革成为现实。

有种令人厌恶的论调,认为无政府主义的理想只能在遥远的未来才能在实践中实现,隐藏在遥远的地平线后面。甚至一些同志也开始相信这种说法。其实它本质上就是另一个关于 “客观条件”的老掉牙的预言,尽管措辞不同。这种观点的背后是失败主义和对人的不信任。最重要的是,它几乎没有任何论据。

现代世界社会变革的速度和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可以预期公众意识和社会结构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重大的变化。这些本质上由自由意志驱动的改变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障碍。

在左派圈子里甚至一些无政府主义者同志中,也经常能见到有人认为,“进行/引领革命”是先锋派的说法,真正的革命倡议只能来自广大的人民群众。这种说法的阴险之处和那些半真相宣传稿没什么区别。

实际上有意识的革命计划总是由有限的群体发起的,或者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由社会中的少数人发起的。只有通过这样的计划,自发的民众高潮才能获得深思熟虑的解放运动的特征。对这个少数群体来说,最重要的任务是不要将自己与社会的关系建立在权力的原则之上,而是相反,在社会中发展自主性和主动性

“去做”革命当然是可能的。除了客观因素,还有同样重要的主观因素。即我们努力的应用范围。这不取决于未知的历史力量,而是取决于今天的决策和行动。主动性、创造性和自觉斗争的空间,或者简单地说,“去进行”革命的机会。在当前的历史背景下,为革命铺平道路。

那么,应该做些什么?很多,非常多,可以详细写……但从基本上,有必要帮助更多我们的同志理解到将革命作为一种战斗性的集体实践的重要性,现在就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好准备。

#来自无政府主义读者社区 #anarchism #revolution #insurr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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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解放的新可能性 —— 长期以来,我们发现中国朋友(尤其是期待变革的人们)的思考方式中所具有的主要问题之一就是,非常保守和局限性;要么只会依照历史“规律”预想未来、要么高度模仿,局限在统治阶级划定的框架内,甚至陷入 “别人家的孩子” 逻辑。 这是自我封闭的,被动的,也是很容易被利用的。于是,它是危险的。 对此,这本书非常重要。 它是对人类历史的全新理解,它旨在打开您的思路,它将挑战您对社会演变的最基本假设 —— 从农业和城市的发展到国家、民主和不平等的起源 —— 它揭示了人类解放的新可能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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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关于“极化现象”的成因 ——

排外主义暴力、张献忠、中产危机、“反腐”式权斗,以及异议无法形成反对派,这一系列现象背后有同一个根源。

只有在一个社会处于"正常"或 "接近正常”状态的时候,社会的任何分层或者分割才能有意义。

相反,越接近危机状态,社会结构就越是简单化,也是通常所说的极化 —— 也是为什么说极化是观测指标,而不仅仅是问题本身。

直到灾难临近的时候,社会结构就基本上变成了整齐的两个部分,即分裂为两个最重要的但相冲突的计划的支持群体。

在两个冲突计划之间的斗争过程推动整体局势再次趋于稳定之前,任何扮演 "第三种力量" 的尝试都很容易被这两个主导计划所压制。或者直接“取消”。

简单说,除了两个主导计划之外的其他一切都会被它俩边缘化。“边缘” 意味着被推到了发展进程之外,即便仍然存在,力量也会非常之小,于是也就无所谓存不存在了。

“边缘” 占比越大,社会的过热程度就越高。“过热” ,热力学术语,描述的是突突冒泡儿的那种状况。用它来描述一个社会的状态也是比较恰当的,这样的社会通过当局的全面暴力压制被强行维持在一种不稳定的状态下,其外观就是此起彼伏的零星危险 —— 不论是“张献忠”还是仇外暴力。

“边缘”意味着,你也许能看到葫芦瓢一大堆此起彼伏,但所有这些蒸汽泡泡都无法在实际上影响系统,很大程度上只会让状况更糟糕。老读者知道我们已经多次分析过为什么“张献忠”不行(并且相反的 “托尔斯泰” 也不行。)

一个趋于“正常”的社会就像一幅拼图,由相互嵌套的积木块衔接而成。这些积木块包括家庭、社区、组织、党派等等,它们内部井然有序,但与其他积木相比又具有 "流动性"。不同社会积木结构之间的矛盾决定了社会的发展及其适应环境变化的能力。

而“过热”社会的特征就是这些社会积木块遭到了破坏。处于高度升温阶段的社会,其核心已被摧毁,基本上是大规模地被边缘化 —— 比如中国,包括曾经被视为体制受益人的“中产阶级”也开始进入边缘。因为没有他们所属的结构了。

在一个仅靠统治阶级暴力维稳的社会中,只剩下一个相对有序的结构 —— 那就是统治阶级本身。这种充满恐怖和暴力的社会的特点还包括,唯一能被允许的社会运动都只能在权力内部进行。此前我们分析过为什么中国和俄罗斯没有(无法有)反对派

而且在继续 "升温"的过程中,恐怖不得不转移到它的代表身上 - 就是转向统治阶级本身。这就是为什么你经常能看到这样或那样的官员被捕(当然,是打着反腐或其他什么的幌子)

以上是为原理。适用任何国家(比如,参见阿根廷)。这意味着变革方向也同样有两条路:要么成为两大主要计划之一 —— 建制左翼,要么,离开整个游戏本身 —— 无政府主义。

#中国 #革命 #极化 #社会学 #社会运动 #无政府主义 #张献忠 #仇外主义 #民族主义 #china #revolution #polarisation #sociology #socialmovements #anarchism #xenophobia #nationalism
有朋友希望iyp评论上面这张图,或者说这一事件。
但这件事不是用来“评论”的,也无法通过“评论”来达到它本该产生的效用
故事的背景成因后续等等都是次要的,您只需要注意一点:仅仅这七个字的流传速度和影响力超过成千上万知识分子无数的长篇大论

如果把它描述为“行动力的作用”,那就肤浅了;
更准确地说,它是欲望的作用

这里涉及到一个比较重要的议题,
它首先是一个动员策略:为什么在“同意”的基础上只能实现改良而无法革命?
以及,还有比这更好的方法吗?
🧬 IYP的新项目一期工程中有一篇文章专门分析这个问题:《打破共识现实:从同意的政治到革命的诱惑》
https://iyouport.notion.site/fcb19eaa6c614f28bf5acaa2baf774e5

其次就是战术问题了,即 上面这张图所代表的故事没能做到的那部分
本项目未来将安排多个站点从不同角度讲述战术问题和策略技巧,感谢关注 🏴

#iyouport #tactics #mobilization #revolution #tips